须臾梦

「难道抱着残像可百世流芳」

【生贺】错位

*烛台切光忠X审神者

*超雷玛丽苏现代黑道paro

*ooc/血腥暴力及三观不正不适描写

*姓名变更

*审神者有姓名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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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东京湾。

白熊大吾正处于人生最惊险的时刻。他所处的地方黑漆漆的,只有隔岸有几星灯光,隐约看得见吊塔,塔下是同样漆黑的海水。白熊大吾在一个深坑里,坑是立方体,长宽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四面只留下不到几厘米的空隙。一条粗麻绳紧紧地从上到下绕过白熊大吾的身体,在他后缚的手腕处打了个水手结确保他不能动弹。其实他也不敢动弹,在抬头看到站在坑外平地上的两个人之后,白熊大吾觉得还是乖乖地站在坑里会比较好。

距离白熊大吾被人从公寓里拖出来塞到车上,再被捆好了丢进事先挖好的深坑里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也就是说平地上的那两个人和他们身后清一色穿着黑西装的人都在东京湾的海风里站了半个小时。白熊大吾大致知道对方想做的是什么,但又存着一点侥幸心理,在放置的过程中,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白熊大吾的恐惧一点点攀升累积,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大喊“什么都好直接杀了我吧”的冲动。

但是对方一直没有下一步的举动,两个穿着风衣的男人就这样站在坑边吹风,好像喝醉了之后勾肩搭背到海边吹风抽烟的一对上班族好基友。他们根本不低头看白熊大吾,也不发出什么指令,他们……聊天。而且聊的内容天南海北,从昨天中午吃的刺身少蘸了一筷子芥末酱,一直到最近新出名的少女艺人似乎媚俗过头。

“脸上都是血啊……”一个话题结束以后,其中穿黑色风衣的那个男人终于提到了不符合上班族形象的那一点,他隔着皮质手套摸了摸脸上干涸的血渍,“真是不帅气呢。”

“虽然我觉得白色的衣服弄脏了很难看,但是都这种时候了就别在意了吧。”另一个男人说。他穿着的风衣是白色的,衣摆在夜风里拂动,看得出明显的被擦拭过的污渍。

“也对。解决完了以后好好洗个澡,再换身衣服。”黑风衣的男人抬头看了看天,“那个时候太阳快升起来了吧。”

“差不多,早市也开了。”白风衣的男人回答,“早市上有些很新鲜的海鲜,有些还活蹦乱跳的,碰一碰绝对会吓着你。”

“那就买一点吧,今天做刺身……”黑风衣的男人沉吟,右手松松握拳,在左手手心里敲了一下,“啊,还得顺便去买羊羹。”

“是那家要排队的店吗?那可得加油了啊小光!”

“希望运气够好能买到……”黑风衣的男人向前走了一步靠近坑的边缘,低头看向坑里的白熊大吾。他的语气忽然变了,上一句话是和朋友的闲聊,下一句就像是慢条斯理又危险至极的威胁,吐息里都带着森寒的气息,“差不多了,该解决问题了。”

白熊大吾颤巍巍地抬头,对上的眼睛一只藏在黑色眼罩和刻意梳过去的头发里,另一只在夜里熠熠有如烛火。
相对于伊达组的高层,这个永远打扮得体的男人看起来更像是歌舞伎町的牛郎,也许伊达组内有幸见过他的成员会在背后偷偷打赌猜他今天用了多少发胶,但当着他的面只会战战兢兢地弯腰。他身边那个穿着白风衣的男人可以肆无忌惮地用亲昵的称呼来叫他,但是他更多听到的称呼一定是恭恭敬敬的“长船先生”。

“长船……先生……”白熊大吾颤抖着发出声音,夜里的寒气忽然聚集在一起,一瞬间从脚底蹿上去,让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吞咽了一下,竭力挤出一个笑容,油腻的脸上浮现出几道笑纹,“这是要做什么?”

“做人柱啊。”一直在和长船先生闲聊的男人也上前了一步,低头看着白熊大吾,他的语调简直算得上活泼,说出的话却让人背后发毛,“这个坑可是特地挖的,到时候把水泥倒进去,凝固以后就是上好的打底人柱。你猜东京湾底下有多少水泥柱敲碎以后会掉出人骨头?”

白熊大吾的喉结微微颤抖着,他知道这个男人是玩真的;就像他知道东京湾底下用作支撑的混凝土柱里确实有很多人骨,白天这里作为景区或者待建区人来人往,那些人骨安静地沉在海水里支撑着人造陆地的繁华熙攘。他挤出了一丝声音:“五条先生……”

“吓着了吗?抱歉抱歉,开个玩笑。我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毕竟前几任组长里可是有那种喜欢活浇人柱的变态哦。”五条先生的语气仍然活泼,尾音甚至有些电视上阳光少年的味道,他伸手打了个响指,发出今晚的第一个命令,“把水泥浆拿过来。”

“倒进去。”长船先生发出了第二个命令。

调制好的水泥浆砂被灌进深坑,粘稠沉重的混合物渐渐摸过白熊大吾的脚背、脚踝、膝盖,一点点向上蔓延。两个黑西装的男人用长竹竿搅拌着水泥浆砂,节奏有力又合拍,看起来没少做这种事情。随着搅拌,白熊大吾的双腿越来越沉重,整个人被固定在了尚未凝固的水泥浆砂里。他仍然在犹豫该不该开口或者说开口的时机,和他做过交易或者谈判过的人把他称作“鹰眼”,因为他擅长摸人的心思,那双陷进肉里的小眼睛在察言观色方面就像猎鹰一样精准。

但是今晚东京湾的天色太黑了,白熊大吾引以为傲的能力失效了,善于察言观色的猎鹰被水泥浆砂浇筑在了深坑里,边上的两个男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得意味不明。

“和谁说的?”长船先生问。

“说什么?”冷汗迅速地渗了出来,白熊大吾警觉地反问,“我不知道是什么。”

长船先生低头看了一眼深坑里的白熊大吾,之前他一直都在看海上的风景,海上一片漆黑,天上也一片漆黑,只有靠近对岸的地方有几星灯火,更远处又有亮起的霓虹灯把天空染得色彩斑斓。视线扫过白熊大吾的脸,长船先生继续转头去看海,如果白熊大吾的视力够好,他会发现长船先生看他时根本不像是看人,反而像是捅着蚂蚁窝的孩子低头看见落单逃窜的蚂蚁。

长船先生淡淡地说:“那继续吧。”

水泥浆砂浇到了白熊大吾的胸口,一直在搅拌的男人拆开一袋石灰倒了进去,石灰和水泥浆砂混合以后散发出灼烫的热度,烫得白熊大吾发出痛苦的呜咽。

“我真的不知道!”他终于惊慌起来了,“什么和谁说的……我不知道!”

这次没有人理他了,连一直低头观察他表情的五条先生也转过了头,他和长船先生又开始闲聊,恢复了上班族好基友的状态。五条先生甚至点了根烟,烟雾里烟屁股上的火星明明灭灭。水泥浆砂不断地往深坑里灌,迅速地没过了白熊大吾的腰。白熊大吾咬紧嘴唇,牙齿在嘴唇上磕出一个个血印。他不能先开口,在谈判的过程中,往往谁先开口谁就会输得一败涂地。长船先生和五条先生也没有要和他交流的意思,白熊大吾焦灼地等待着,如果对方说话,他就有可能找到破绽切入,但是他们没有,他们自顾自地闲聊,甚至已经聊到了明天的晚饭吃什么。

水泥浆砂渐渐没过了白熊大吾的脖子。

“……我说,我说!千叶直人!是千叶直人!”水泥浆砂灌过下颌后白熊大吾终于崩溃了,他奋力地抬起头大口呼吸着石灰气息浓重的空气,声音嘶哑地大喊,“是他和三条家的有联系!我都说了,都说了……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用长竹竿搅拌的两个男人停了下来,白熊大吾的呼吸平复一点,他闭上眼睛安静地等待别人把他拉出水泥浆砂,在他周围的水泥浆砂已经有一部分凝固了。身边忽然又出现了搅拌的感觉,白熊大吾惊恐地睁开眼睛,看见拿着长竹竿的男人。原来他们不是停下来,他们只是换了个班。

下一秒更多的水泥浆砂灌了进来。

“他该不会以为说了就没事了吧?”五条先生缓缓吐出一口烟,“这样的智商浇成人柱都觉得是劣质水泥柱。”

“智商和质量应该没什么关系。”长船先生说,“从他把消息卖出去的时候就证明是个蠢货了。”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是千叶直人。他姐姐是在歌舞伎町被刺死的,他居然还能和那边搭上关系。”

“只要条件开得足够好,没有不能谈的事情。我们正是那样和……”长船先生轻轻地感慨,他从风衣侧袋里摸出刚刚响过短信提示音的手机,点开短信的瞬间他的声音断掉了。

“嗯,怎么了,小光?”五条先生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接下来的话,他转过头,看见长船先生紧紧地捏着手机。长船先生的手向来很稳,握菜刀或者握枪都很平稳,但他现在居然在颤抖,借着光五条先生看到冷汗从长船先生的额头淌到脸颊。五条先生掐灭了烟,把头凑过去看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一条简短的短信,来源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短信的语气很清淡,像是旅人披着一身月色敲门,递给主人的是一枝用和纸包裹的花,和纸上闲闲写了半支和歌。

「梅小姐真是美啊。」

长船先生退出短信界面,打开了另一个页面,页面迅速地刷新出东京的地图,每一条街道都被清晰地标注出来。梅小姐的耳钉就是地图上的红点,长船先生用三指放大了地图,定位更加精准清晰,红点所在的地方非常明亮,鲜红的字体标注缓缓浮现出来。

歌舞伎町。






歌舞伎町的深夜灯火通明,或者说这里是没有深夜的,每一扇门前都挂着绚烂的霓虹彩灯,源源不断的电力把这里变成了一个小小的不夜城,上方的天空都被染成斑斓的彩色。男男女女在街上行走,看见喜欢的招牌就推开其下的门,在这里风俗业不再是需要避而不言的东西,而整个歌舞伎町其中最喧嚣的地方恰恰是风俗业的场所。最大的那一家却选用了传统的和风装修,配乐是幽幽的三味线,和纸灯笼里透出暧昧的灯光,墙上画着巨幅的壁画,壁画上浑身赤裸的女神披着银粉画成的长发为衣,她身后缓缓升起巨大的圆月。

夜食国。神话中由月读命管理的国度,移植到歌舞伎町就是月下的暧昧纠缠。

长船先生能走进夜食国委实花了一番时间。他匆忙地整理了仪容后试图推门,服务生遥遥看见他就心生警惕,心说如此仪容气质怕不是来抢生意的;大庭广众长船先生总不能用暴力,只好耐着性子解释说是来找自家妻子,服务生更惊,心说来捉奸岂不是更可怕。长船先生再三表示只求能找到妻子,别的他都不在乎,来回几次之后服务生终于将信将疑地打开了门,不知为何看向长船先生的眼神隐约有些怜悯的味道……好像他头上已经戴了顶绿帽子。

好在长船先生没有看见任何能让绿帽子具象化的画面,梅小姐确实坐在大厅里,但她没有和一个或者几个男人有什么亲密接触。梅小姐单独地坐在一方榻榻米上,安静地合着眼,指尖在膝上按照三味线的节奏轻轻敲击。她看起来不像是在风俗场所,反而像是受邀去深山宅邸,在她身前拨着三味线的是音乐名家,窗外风过时竹林发出簌簌的声音。

长船先生松了口气,第一反应是迅速拨了拨细心打过发胶的头发,然后搓着双手向梅小姐走过去。他思考着措辞,梅小姐却率先睁开了眼睛,向他露出一个笑容。那个笑容长船先生并不陌生,大多数时候是他走进房间试图劝说梅小姐少抽几支烟,梅小姐会掐灭烟,然后在尚未完全散去的烟雾里朝他露出这样的笑容。

“过来吧。”梅小姐说,“想说什么就请您直说吧,长船先生。”

穿着和服的俊美少年停下了拨动的节拍,抱着三味线起身,向着梅小姐恭顺地倾了倾身才离开。长船先生在腾出的空位上坐下,双手按在膝头。他看着梅小姐直起身体,开口时简直是战战兢兢:“回去吗?”

“不打算问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完全不打算。”长船先生摇了摇头,“呃,虽然我很想知道,但是纠结于此就太不帅气了。我更想和您一起回家,如果可以的话,一同逛逛早市……不,那种事就交给我吧,您还是好好休息。”

长船先生看着梅小姐,露出的那只眼睛明亮得像是汽油灯,混合着灯笼里透出的暧昧灯光,显得那么温柔又那么深沉。梅小姐同样看着长船先生,偏红的眼睛里倒映出长船先生英挺的面容,她微微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四面的声音忽然被隔绝,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模模糊糊如同玻璃屋外的水声,以长船先生和梅小姐为中心划定了一个小小的范围,在独属于他们的领地里只有对视的彼此。

梅子忽然笑出了声:“我会来这里是因为邀请,没想到是这样的地方。现在请我来的人反而跑了。”

“是吗?”长船先生也笑了笑,“那我们走吧。”

“抱歉,多有打扰。”之前弹奏三味线的少年又回来了,这次他没有怀抱三味线,反而托着一个樱花木的托盘,“这是菅原小姐让我送来的礼物,感谢梅小姐今晚前来。”少年屈膝把托盘放在梅小姐身前,抬头向着梅小姐露出恬静的笑容,略长的黑发柔软地拂过脸颊。之前这个少年一直安静地低着头拨动三味线,这时梅小姐才看清少年的面容,发现他清秀得甚至有些女气,仿佛是邻家的女孩。

少年走后梅小姐才去看托盘,托盘上一个小小的木盒压着叠起的和纸,隐约透出些许墨色。梅小姐拿起木盒,长船先生就展开和纸。和纸上的字体漂亮得像是题一副扇面,内容却很随便,大概是信手写的一支和歌,夸赞梅花开得好看。梅小姐托着打开的小木盒递到长船先生眼前,他一低头看见的是深蓝色的天鹅绒,其上放着一条项链,链坠是一弯打磨温润的新月。

长船先生看着那枚宝石,忽然苦笑了一下。对方送上这份礼物就意味着至少今晚不会动手,但也说明对方确定他一定会到这里,也就是说确定了梅小姐是他的软肋。哪怕是烂大街的警匪片都让人知道有软肋的黑道大佬没有好下场,多半是被仇家乱枪打成筛子,但是长船先生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第一次看见梅小姐时脸上的血还没有擦干净,在二楼一眼看见了楼下人群里走过的女孩,柔顺的黑发遮去女孩一半的脸颊,睫毛长而微翘,那个侧脸年轻而颇有些妩媚的味道。梅小姐没有抬头看楼上,长船先生却久久地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身旁的五条先生用胳膊肘捅捅他,挤眉弄眼地问他是不是一见钟情。长船先生没有回答,他默默地抬起手按在左胸,隔着价格不菲的衣物确认自己的心跳。

他见过的女人千千万万,却是生平第一次心跳如同擂鼓。

长船先生伸手盖上了木盒,把和纸原样折好放进梅小姐的口袋里,抬头时是一贯的笑容:“是赞美您的话啊,可真让我有些嫉妒呢。”

“您愿意的话也可以写给我啊,收到时我会很高兴的。”梅小姐站起身,“那么我们应该走了。”

长船先生也站起来,跟着梅小姐往外走。他的车就在外面。






坐上车后梅小姐忽然说:“长船先生。”

“嗯?”长船先生转动钥匙,车身微微震动起来,“您把什么东西忘在那里了吗?”

“不,我只从那里拿了些东西。”

“是啊。”

“您今晚去哪里了?”梅小姐又说。

长船先生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把准备好的措辞说了出去,语气调整得恰到好处,略带一点上班族深夜放松后的羞赧:“去了居酒屋,就是之前和您提过的那家,食材新鲜,处理的方式也很合胃口……当然,我没有喝酒,因为还要开车。啊,如果有空,很想带您去尝试一下。”

“原来如此。”梅小姐点了点头,“和谁一起呢?”

“鹤先生。您认识的。”长船先生说,“鹤先生没忍住,喝了些酒,我之前送他回家,然后才接到消息说您在这里。”

梅小姐转头看了长船先生一眼,又转回去平视挡风玻璃前的风景。她的黑发长而柔顺,遮去一部分脸颊后露出漂亮流畅的脸部轮廓,鼻梁挺直,睫毛卷曲。她放松地靠在车座上:“居酒屋的菜是您做的吗?”

“当然不……”长船先生说到一半就收了声,因为已经没有回答的必要了。

梅小姐轻声叹息:“您身上有血腥味啊,重得让人觉得害怕。”

长船先生再次拧转了钥匙,车安静下来,车厢内只有双方的呼吸声。他当然不是只做了一件事情。长船先生在梅小姐面前捏造了一个算不上成功的普通青年男人,这个男人工作繁忙却找不到升职的机会,挤出时间来去买新鲜的食材只为了讨好将来的岳父,勉强有房有车但又囊中羞涩,刨除花在发胶上的钱唯一能供得起的周末娱乐就是和看起来不那么靠谱的朋友去居酒屋吃一顿。邻居对长船先生的评价都是“色川家的好女婿”,这时色川先生带着点得意又做出不乐意的样子,长船先生拎着塑料袋里新鲜的鱼虾站在一边挠头。

很难说这是否是长船先生的一面,但是大多数时候他展露出的绝对不是这一面,如果被他的组员看见他围着黑围裙在厨房里挥汗如雨,他们绝对会怀疑是最近睡眠不足才大白天见鬼。长船先生沾过太多的血了,那些血飞溅到脸上甚至眼睛里,透过皮肤深入肌理,凑近就闻到浓重的血腥气。

“抱歉,一直以来都骗了您。我只是,只是害怕您不能接受而已。其实您不应该去歌舞伎町,那里恰巧是他们的地方,伊达组没有涉猎风俗业。”沉默很久以后,长船先生轻轻地说,“我想过不再做这些事,但是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做过一次就不再能停下来了。暗处的社会也持续了很多很多年,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梅小姐合上眼睛。

“如果您想听点别的,那么我都可以和您坦白。”长船先生舔了舔嘴唇,“当然,有一小部分,不能和您说。但是关于我的,没有问题。”

“您杀过人么?”

“啊……是的。”长船先生停顿了一下,“很多。”

“因为什么?”

“太多原因了,有些甚至很残忍。”

“后悔过吗?”

“一开始会。”长船先生苦笑,“但是后悔是最没有用的事情啊。”

“最后一个问题。”梅小姐睁开眼睛,“为什么会选我?”

“啊?”长船先生愣了愣,片刻后他挠了挠头发,低头时像极了普通男人被妻子问及这个一不小心就容易丧命的问题,“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虽然我是这副样子,但是我并不擅长这方面的问题。和您在一起让我觉得很愉快,哪怕是处理最难刮鳞的鲜鱼都觉得很开心。”

说完以后长船先生又沉默了,梅小姐也没有说话。霓虹灯绚烂的光投射在玻璃上,打出一段斑斓的彩色,车窗外的人依旧勾肩搭背走在街上,两侧的门开开合合。长船先生靠着车座,转头去看车窗外的歌舞伎町,想象着他最难搞的那个对手站在歌舞伎町的最高处俯瞰着脚下的喧嚣浮华,那时候是否会有些寂寞?

长船先生没能继续思考下去,因为他的耳朵被拧住了,用力的方式他很熟悉,在过去的时间里,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他的耳朵就会被梅小姐拧一拧。

“您为怎么不早说呢?”梅小姐看着长船先生,偏红的眼睛里隐约含着水雾,“既然如此,我还用得着受那个倒霉上司的气?”

——————FIN——————

伊达家祖传拧耳朵。

写得有点着急,快七千字的东西两三天匆匆忙忙,本来想修改也来不及。前面东京湾本来只是个铺垫,结果写了收不住,占了太多字数,有些头重脚轻的味道。老咪和梅小姐的性格也是完全控不住(…)浇筑水泥柱的情节及描写参考了龙三,所以显得不太女气一点,后面就又变回去。我也很绝望(…)

作为生贺来说未免有些寒酸气了,而且题目对于一歧太太这样的医学生来说似乎有些不友好(…)这是黑道paro里诸位的命运,永远错位。

和一歧太太 @一歧将臣💮 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有幸和太太说过几句话。之前写过一点点德正和梅子的故事,但是总是夹杂私货,这次才算得上是真正属于他们的故事。不擅长把控性格,尽可能把理解中的烛梅相处方式写了出来,老咪在别人面前也许凶暴,但在梅子面前永远是那个她抬手就能拧到耳朵的男人。

感谢一歧太太把这样好的一对烛婶带到面前。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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