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梦

「难道抱着残像可百世流芳」

【乙女向】天上明月

*三日月宗近X审神者

*私设有

*ooc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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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一起去现世吧。”

说这话时审神者左腿跪在三日月宗近身前的矮几上,和绯袴遮掩至脚踝的保守不同,现世的短裤才到大腿中部,其下露出的腿修长光洁,肌肤白皙莹润如同上好的羊脂。听到突如其来的要求三日月宗近一口茶含在口中差点呛到,抬起袖子遮了遮嘴唇缓缓咽下,视线不动声色地在审神者裸露出的肌肤上转了一圈,放下袖子抬眼时脸上又是笑意盈盈:“嗯,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这个嘛……”审神者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发尾,“之前用很蠢的理由误会了你啊,虽然你不说,但我还是觉得这样我们之间会疏远的。去现世玩一圈拉近距离嘛。”说着说着审神者自己都觉得理论站不住脚,轻咳了一声算是掩饰,她往三日月宗近的方向倾了倾身,浅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付丧神从容优雅一如往昔的笑容。

看着那个美好至极的笑容审神者心里有点发虚,她从来都摸不准三日月宗近在想什么,吞咽了一下就慢吞吞地抬了抬腿打算暂时撤退,动作却被付丧神的话止住了。

“难得小姑娘这么用心,我要是拒绝就是不会被原谅的罪过了。”三日月宗近慢悠悠地放下茶杯又慢悠悠地起身,动作优雅得让审神者怀疑带他去现世是个错误的决定,毕竟她在如今的闹市里找不到半点平安风骨。她正这么想着,鼻尖突然被轻柔地刮了一下,她有点茫然地抬头,正好看见三日月宗近微微俯身凑过来的俊美面容。

“邀请别人的时候还走神可是会被拒绝的哦?”

审神者的身高将近170,在学校里一直都是女孩中的后排担当,但她此刻跪在矮几上,三日月宗近本身就有足够的身高,两相结合本该拉开距离,然而三日月宗近弯腰的动作反而拉近了距离。双方鼻尖几乎相碰,审神者清楚地看见三日月宗近浓密微翘的睫毛下悬挂在深蓝夜幕中的新月,闻到微苦的悠悠香味。

脸颊忽然就违反心意地红了起来。

“我错啦我错啦再也不敢走神了拜托别拒绝我——”

“放心,虽然我这个老爷爷记性不好,出尔反尔也不是我会做的事。”欣赏完审神者略显惊慌又明显带着讨好意味的表情,三日月宗近稍稍加深了笑意,慢悠悠地直起身体把审神者从脸红心跳的境况中解救出来——虽然这种状况本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抬了抬手,低头看着宽大的狩衣袖口,“这衣服不太适合现世吧?”

“狩衣不能说很奇怪,但好像也还是有点奇怪。不过放心,我准备好啦。”审神者从矮几上下来,膝盖和木质桌面接触让那里有点发疼,皮肤上也留下一块红痕。她吸了口气,单腿跳了几步到衣柜边上翻出几件衣服,带着衣服勉强走回去,抖开来晃了晃示意,“喜欢哪一件呢?”

“看起来准备充分,哈哈哈,甚好甚好。”三日月宗近随手拿了一件,反正他对这种对他来说制式有点奇怪的衣服也谈不上有什么审美。那是件修身的衬衫,他摸了摸袖子,看向审神者露出有些为难的神情,眼中却仍然带着笑意,“不过不会穿呢。看来得麻烦小姑娘帮忙啦?”

“不会穿……?”审神者苦恼地接过衬衫在三日月宗近身上比了比,她实在不擅长描述这种过程,“就是这样,手臂套进去然后扣扣子。”

三日月宗近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样,这样,这样。”审神者试着把手伸进了一边袖子里。

三日月宗近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好吧我来帮你穿。”

“好,麻烦了。”三日月宗近看着面上流露出纠结神色的审神者,自然地解开繁复的腰带,缓缓脱下身上的衣物逐渐露出白皙的肌肤,带着欣赏的意味看着审神者如同画着新娘妆容的漂亮面容。

眼前的小姑娘似乎就是这样的人,虽然不是长袖善舞的人但在旁人面前勉强也算进退自如,在他面前倒总是手足无措,让人忍不住想逗一逗,然后三日月宗近就上了瘾。凡是本丸内亲近些的刀剑都知道这两位心里是什么意思,审神者是演技太差,三日月宗近则是根本没想遮掩。他叹了口气,拿起一只袖子:“接下来怎么穿?”

“抬一下手臂,套进去啦。”审神者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排除杂念,稍稍踮起脚将衬衫披在三日月宗近线条美好的肩上,示意他套上一边的袖子。上身没有任何遮掩的付丧神身材好得喝他口中自称的“老爷爷”完全不符,他存在于世间的时间长得难以想象,人身却是年轻的男人,肤质细腻锁骨明晰,恰到好处的肌肉令他显得十分匀称。这个身体简直可以用美丽来赞赏的付丧神乖乖地按照指令穿着衣服,显然他不会应付纽扣,审神者就替他自上而下一颗颗扣着扣子,想到什么突然笑出了声。

这下之前还有点让人脸红的暧昧气氛倒是散尽了。三日月宗近带着点笑意开口:“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平安朝,是不是这样替主君穿好衣服的。”审神者扣上最后一颗扣子,双手交叠在腹部,退后几步行了个生疏的礼,“今夜,是我侍奉阁下。”她低着头,发梢微卷的长发顺着脸颊两侧流泻,柔软的额发偏向一边,面容隐藏在略微的阴影里倒难得有点温婉的味道。

三日月宗近不由想起了他诞生的那个时代,空气中都浮动着带着甜味的脂粉气息。倘若那个时候他就被赋予人身,有这样一位美人在他面前恭敬地低着头,他该做些什么?

触碰、亲吻、拥抱,以及……

在他伸手之前审神者又笑了出来,她抬起头,眼瞳亮晶晶的。“不玩啦。我本来就不是那种乖乖的类型,怎么样都不像是平安朝的姬呢。”她摸了摸鼻尖,那里好像还残存着三日月宗近指尖的温度,她又有点不好意思,“裤子可以自己穿的吧?”

逗小姑娘这种事,点到为止才有趣。三日月宗近接过她手上那条牛仔裤点点头,一边解开束缚褪下行灯袴一边看着小姑娘后知后觉又惊慌地背过身。

等她估摸着时间转回来时三日月宗近已经整理好着装,手部颈部那些不符合现世习惯的装饰或是护甲也全部除去,他看起来就像是现世俊美的年轻男人。“有点紧呢。”他摸了摸大腿侧面,“哈哈哈,果然我是个老爷爷了,不习惯啊。”

“虽然不是特别紧身的那种,不过肯定比行灯袴紧嘛。”审神者的视线在三日月宗近触碰的地方短暂停留又很快移开,那样漂亮流畅的线条却在脑中挥之不去。她使劲闭了闭眼睛。

“脸红什么?”指尖轻柔地抚过滑腻微烫的肌肤,三日月宗近捻着指尖像是好奇一般,“我只是把刀而已。”

“我知道你是把刀啊,我还知道你是天下五剑中最美的那一把。我脸红只是因为天气热而已?我有考虑换成春景的……好了,我们该去现世了……”

三日月宗近笑吟吟地听着审神者欲盖弥彰的絮絮叨叨,搭上了她伸出的手。


在现世闲逛时间就是虚度,晚上又是夏日例行的烟花祭,审神者拉着三日月宗近在街上逛,不知不觉就买了足够填满一个大纸袋的东西。三日月宗近拿着纸袋,纸袋里的糖果糕点和新奇玩具随着行走的动作起伏,像是随时要满出来。

“还是我来拿吧,有点重。”审神者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三日月宗近连着装都需要帮忙,替她拿东西大概是内番以外难得的重活。她补了一句,“都是我买的嘛。”

“这是在关心老爷爷的体力吗?哈哈哈,小姑娘如此关心,甚好甚好。不过这些东西今日理应我来拿,我是‘男友’嘛。”三日月宗近把袋口快要滑落的金平糖摁了回去,“嗯,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吧?”

“是啦是啦。”审神者垂下头,踢开了挡路的一颗小石子。

三日月宗近会这么说实在是事出有因。刚到现世时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审神者数了数前几天的工资干脆扯着三日月宗近到就近的咖啡馆落座,点了两杯冰咖啡以及甜点若干解暑。期间三日月饶有兴趣地每样尝了一点,还没放下叉子就有人打断了下午茶。

“哎呀,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呢。”

来人是审神者在现世做兼职时的同事,打扮时尚的女孩挽着身旁高大英俊的男友,相比之下穿着随便还有几缕头发黏在脸上的审神者就有些尴尬。她敷衍地笑了笑:“嗯,挺巧的。娜美这是和男友一起啊。”

“嗯,被我缠得没办法嘛。我还以为你又是一个人,毕竟之前做兼职的时候都没人向你示好。”娜美露出微笑,注意力转移到了审神者身边的付丧神身上,他低头抿了口冰咖啡,似乎因为不习惯口味微微皱了皱眉。娜美俯身亲昵地拍拍审神者,“结果明明找到男友了嘛。这位怎么称呼呢?”

“诶?不是,他不是我……”审神者慌忙想要解释。这个误会有点大,她已经预料到尴尬的结果,但是付丧神的反应超乎了她的想象。

“有点害羞嘛。”三日月宗近第一次打断审神者的话,屈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然后他在审神者诧异的眼神中抬起头,迎着娜美难以掩饰的惊讶露出一贯的笑容,“三条。”那是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一把,窗外烈日当空,他笑起来却披着一身寒凉如水的月光,眼中新月盈盈。

“在想什么?有点心不在焉呢。”三日月宗近的声音把审神者从气氛微妙的回忆中拉了出来,“不过,我这个老爷爷来担任‘男友’,让你丢脸了吧。”他说着这样的话,语气却十分平和,隐约还带着几分笑意。

“能让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一把当半天男友绝对是我的荣幸,要说也是我让你丢脸……”审神者看着自己的凉鞋踩过一块块砖,声音闷闷的,“其实你不用这么配合。娜美就是找找满足感而已,我在现世一直无人问津倒是真的。不过,反正过几天就算面对面她也认不出我,”审神者停下脚步,“我是彼岸的人啊。”

暖黄色的灯光落在她身上,衬得她肌肤白皙身形纤细,长长的睫毛下是浅琥珀色的眼睛,街上的人来人往倒映在她眼中终究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严格意义上来说从她带着笑接过刀斩断身后道路时她和现世已经毫无关联,现世的人与她有关的记忆都被逐渐淡化抹去,短暂的相处里能记住她,转眼就又忘记。听说那些富贵荣华的贵族也追寻无尽的时光,等她真正拥有又未免有点寂寞。审神者轻轻叹息,叹息声微不可闻。

头顶忽然被温柔地摸了摸,她抬头看见深蓝色的夜幕中一双新月。三日月宗近在她发间压了压又收回手:“露出这种表情,莫非是因为没有人示好而遗憾,还是别的?小姑娘的心思不好懂呢,哈哈哈。”

“……才不是啦!那个,我去买苹果糖吃。”回过神审神者就有点脸红,胡乱地把什么东西塞到三日月手中就踩着凉鞋跑开,只留下一句话,“这个不知道灵不灵的东西送给你。”

那是个小巧柔软的御守,和万屋能够买到的不同,附带的灵力并不充裕但边缘的针脚密匝,显然做这个的人很用心。三日月宗近想象着审神者皱眉应付针线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他摸了摸御守,没有摸到小木片反而摸到了质感柔软的纸。他暂时放下纸袋好奇地从中倒出那张纸,展开后果然是熟悉的墨迹。

“希望三日月宗近能平安长久,打死敌军……”轻声念出上面的话,付丧神的笑意渐渐加深,这种正经不了多久的话果然是审神者的风格。他继续往下念,到结尾时忽然顿住。他见过太多的事情,即使敌军的刀锋逼到眉眼间也不会动容,但他看见那几个字时眼中的新月都有些震颤。

那是一个名字,不是用以表音的假名,而是清晰明了的汉字。

审神者把自己的名字交到了三日月宗近手中。

三日月宗近轻轻抚过那个名字,小心地将御守收进怀里,忽然发现自己的指尖都有些许颤抖。


审神者微妙的羞涩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走过街边几家铺子就完全沉浸在烟花祭的气氛里,她正咬着苹果糖捞金鱼时忽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已到纸网里的金鱼一旋身冲破了网,在水中化作一尾红色的微光。审神者放下手中的东西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几步,抬头看见了叫她的人。

姿容端丽的付丧神站在灯下,面容姿态绝不辜负天下最美的赞誉。他抱着纸袋,纸袋里的糖果糕点满满当当,像是随时要满出来。在他身后烟花在天幕中绽放,绚丽至极的光泽划过天空再坠落。三日月宗近像是站在绝佳的舞台上,但那些交错的灯光烟花甚至月光都只是他的陪衬。在他身边人潮熙熙攘攘,他们肆意欢笑交谈,破碎的声音如同河流如同浪潮,传入审神者耳中但她分辨不出意义。审神者和他都处于现世,但他们站在彼岸,在这里只有他们能够相互理解,他们理应紧紧相拥。

三日月宗近向着审神者伸出手,脸上笑意盈盈,眼中新月流淌微光。

“到我身边来。”

——————————FIN————————

极其随便地写了写。篇幅限制,很多想写的东西没有写,想说的私设也没有说。

大概,对于这位审神者来说,她已经无需向天上明月许愿什么了,因为天上明月就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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